暑期档对于当代艺术画廊来说,往往是一年中最长的展览周期。然而,两个月甚至更长的展出时间,更像是一级市场的试水。2024年暑假,当很多画廊不约而同地呈现雕塑展览,这是这一古老媒介再度崛起的新信号吗?# 点击文中艺术家名字,读更多故事 #
谈及雕塑的历史,这一媒介甚至比绘画还要早。最早的雕塑作品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0万年的南非马卡潘斯盖,尽管这些与南猿骸骨一起的石子不被认为是艺术品,但提供了关于人类早期艺术活动的线索。
在当代艺术语境中,雕塑作为“国油版雕”四大“天王”之一,其发展和研究远远滞后于绘画。其中有着雕塑本身学习周期长、技术要求复杂、创作周期长、投入成本高等诸多原因,纵使有过辉煌的成绩,却在大多数时间处于不温不火的位置。
2024年暑期档,多家当代艺术画廊不约而同地举办雕塑展览,这场久违的雕塑在一级市场的“联动”,颇有“王者归来”的架势。7月6日至9月3日,群展“新雕塑——年轻一代雕塑家”在玉兰堂(上海)展出,24位艺术家以80后、90后为主体,集中呈现了新一代艺术家的面貌。
《艺术栗子》在玉兰堂(北京)见到玉兰堂创始人伍劲时,他正在与设计上海沟通展览的事:“因为我们有着最丰富、最完整的雕塑艺术家和资源,这几年很多跨界展会找我们合作展览。”
“新雕塑”项目做了十年,以平均每年一届的频次推进,代理和合作大约四五十位雕塑艺术家,这是让伍劲引以为傲的规模效应。作为国内较早的由一级市场发起的当代雕塑项目,其起因颇有些偶然性。2010年开始为雕塑艺术家颜石林做个展,直到2013年个展大卖,激发了玉兰堂做雕塑群展的念头。
让作品填满展厅很简单,关键是如何选择艺术家以及作品。2014年首届“新雕塑”,主要是70后、80后艺术家,其中亦有成熟艺术家李晖、史金淞等人的作品。伍劲坦言,首届“新雕塑”颇有试水的意味。
2015年做第二届“新雕塑”,开始有了更为成熟和明确的指向,通过一级市场发掘和培育更多80后以及之后的艺术家。2024年展览副题“年轻一代雕塑家”,实际上是对2014年首届“新雕塑”展览的呼应——寻找新一代有潜力的雕塑艺术家。
与同期出现的众多面向在校生的雕塑奖不同,“新雕塑”不是一个奖项,而是一个与艺术家共同在市场乘风破浪的平台。对于漫长的艺术史来说,十年非常短暂,却是艺术家初入市场,寻找自己风格且思考逐渐成熟的关键期。
对比2014年至2024年“新雕塑”的名单,杜春风、李伟&刘知音、颜石林等是每届都参加的艺术家。在这十届看似重复,每年却不断有新加入的艺术家的名单中,涵盖了一部微缩的十年雕塑艺术小史。例如参展首届“新雕塑”的UNMASK,这是由刘展、匡峻和谭天帏组成的艺术小组,2001年起共同创作雕塑作品,现今小组已经解散。
“新雕塑”的艺术家选择,大体来自两个渠道,一个是玉兰堂经纪人的推荐,二是每年从Hi21新锐艺术市集的海量投稿中筛选。这样的双轨制保证了艺术家的“新鲜感”,例如2024年出现的共代谢、何益明、马小萌、王画、王予马等。其中,1997年出生的马小萌是此次年龄最小的艺术家。
回到最初且最核心的问题,何以为“新”?彼时“新水墨”概念在市场如火如荼,现在回想,“新”的参照物是什么?如何进行时间或者类别断代?在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时,“新雕塑”通过实践寻找答案。
美术史上,一些经典名词正是无心插柳而成。作为批判新出现的艺术风格的“印象派”一词,最终影响了美术史的走向。这就是历史中有趣的偶然性。“新”不是一种风格、流派,而是在项目存在的特定时间内,对艺术本体有持续探索,学术上成立,有自己的思考和语言,保留一定的雕塑的边界感。
“新雕塑”的界定是随着创作走的,雕塑创作更多与材料和技术的发展相关。从早期的以传统雕塑形态为边界,到新材料、新技术不断加入,作品形态与观念都发生了巨变。做动态雕塑的汤杰、做机械雕塑的占研、设计师跨界而来的共代谢,他们的创作就是典型案例。
在鲁迅美术学院学习具象雕塑的汤杰,2011年读大四时主动科学雕塑研究(培养创新性与实验性雕塑方向),这为他后来的动态雕塑打下基础。动态雕塑是一种多感官传递的呈现方式,脱离传统对雕塑的定义与界限。如果不是大四那年学校分科,汤杰估计还要很多年,或者压根就不会触碰到自己的兴趣点。时代发展必然带来学科细化,对于艺术家来说则是难得的偶然。
共代谢是近年来颇受关注的“新星”,2023年在hiart space深圳空间举办个展“滑稽史诗”。共代谢由设计师张宁和艺术家杨亚非共同成立,前者是90后,后者是80后。他们利用大规模生产工业代谢品,通过艺术化的方式重新激活或模糊这些物品在空间中的功能,提供一个全新的视角审视日常生活。
孙振华《论中国雕塑的现代性历程》一文中提及:“2000年以来,一种更年轻,更新锐雕塑为一批在校,或刚刚毕业的青年雕塑家所创造。这个模式是与当代信息社会,网络时代和虚拟空间有着更密切的关系,我们不妨称为‘虚拟嬉戏’模式。”
如何定义80后、90后所带来的艺术气象,至今仍是个难题。因为时间距离太近,反而有些看不清。他们成长中与前辈截然不同的全球信息冲击,以及由二次元文化所带来的新图像,让他们整体的风格确立成为亟待研究的课题。图像的风格与社会喜好和审美趣味相关,讨论理念与方法更适宜了解新一代艺术家生成图像的动机与代际特征。
进入21世纪以来,无数年轻艺术家都在用创作解题。尤其是80后乃至之后的艺术家,更为强调个人生活与情感的作品中,私密的个人世界成为与世界“共情”的桥梁,这是雕塑乃至绘画中常见的创作理念。
李伟&刘知音是夫妻档艺术家,有着超强的写实造型功底,对传统有着深入的研究,他们的创作理念源于生活中的真切感受:一方面,生活环境的变化、时间的变化带来自我认知的变化;另一方面,研究传统文化、艺术过程中的感悟与思考,滋养着他们的创作理念。
2016年,伍劲归类:带有当代情绪的具象雕塑,是目前在中国很受欢迎的门类;基于对材料研究的材料美学类的,成功的案例特别少;去掉材料禁锢的观念雕塑,虽然具有传统雕塑的美学美感,但表达的已经是雕塑以外的事情;比较复杂的材料科技派雕塑在过去比较少看到,现在有一些年轻的艺术家跳了出来,但作品很少。
时隔8年,伍劲曾经认为比较少的类别,已经被新一代雕塑艺术家“攻陷”。他们从学院中来,却脱离了学院风格,通过技术的变革,最终形成容纳经典、科技与潮流文化的新风格。材料和科技的迭代,成为引导这一代艺术家的重要因素。
早些年颇为昂贵的3D打印,随着价格的“亲民”逐渐成为很多艺术家的常用媒介。郝朗的第一批雕塑作品就是用3D打印完成的。从泥塑到数字化,计算机技术起到了关键作用,以至于很多艺术家创作的第一步是使用电脑,这也为雕塑打开了想象的“翅膀”。
例如,2020年之后,颜石林创作的另一条线索是在VR内载的虚拟世界里模拟形态,之后在现实世界中“二次创作”,这种方法打破了雕塑想象和创作的边界;占研在雕塑创作中使用大量编程技术,这种工作方法正是受到工程师父母的影响。
无论科技如何强大,创作最终成为实物,始终离不开手感和刀味。即便有新的观念和技术,雕塑的手工感依然是赋予其生命的点睛之笔。木作为最早的雕塑材料,依然被很多年轻艺术家使用,杜春风、何益明、石英、任俊华等依然用其创造新的当代故事。
每隔两三年便会经历一次城市间的搬家,让任俊华通过不同族群的生活,深度体验人类思想的丰富性。无论在哪里,语言不同,文化不同,但人内心的亏缺、焦虑、绝望都是相似的。任俊华用作品提醒自己,也是在提醒他人,我们需要爱与被爱。
任俊华从中世纪宗教雕塑与传统木雕之间寻找结合点,一方面基于宗教艺术中人物形象所具有的坚定与平静,另一方面木材的独特生命体征,使他逐渐摆脱在学院雕塑训练形成的惯性审美——追求形态的精致与完美,而是采用看起来拙朴、厚重甚至有些笨的方式,来诠释永恒的爱。
始终试图摆脱学院风,展现这代人特有的松弛感与文化特征,这是80后以及之后一代交给艺术界的答卷。如果说这些看似流行文化背景下的创作来源,缺乏深度且内敛的文化支撑,那么早在20世纪80年代,谁会想到看似“无根”的艺术会刷新中国艺术的历史呢?
2016年的访谈中,伍劲明确提出“更期待的是雕塑和生活衔接的可能”。雕塑可以改变空间,甚至比绘画的使用率更高。2024年再度提及这一问题时,伍劲的态度更为明确且肯定:有使用场景的雕塑创作。
雕塑无论在一级市场,还是二级市场,始终有种“客场作战”的感觉。以北京798艺术区为例,雕塑在画廊经营中的比例不足20%,甚至很多画廊近些年从未销售雕塑作品。雕塑作品大多出自名家之手,除了“新雕塑”项目,年轻雕塑艺术家作品鲜有机会亮相。
“新雕塑”伴随着艺术市场的火爆,以及艺术消费趋势的出现而横空出世。如果说20世纪80年代消费主义开始泛滥,更多指向生活层面的物质消费;21世纪新一轮消费主义盛行,艺术恰巧搭上了这辆快车。当艺术走出少数人的世界,开始进入更多家庭,新的赛道也慢慢打开。
“新雕塑”是在培育一个具有深厚底蕴的蓝筹门类,在使用场景上,不是仅能在美术馆的“白盒子”里陈列的作品,同时也可以进入生活空间、商业空间,任何一个有使用需求的空间。
这一界定,为此前雕塑的市场扩展了赛道。从“新雕塑”十年来的实践来看,作为参加家居设计类展会最多的当代艺术画廊,正是因为雕塑作品而收到展会的邀请。由此也解决了雕塑在“国油版雕”中“内卷”的问题。
相对其他门类,无论是创作还是经营,雕塑的门槛都是高的。市场反应周期较长,回报率偏低,对于经营者来说这是一个风险;对于创作者来说,漫长的等待就是最大的风险,这也是从事这一门类人数偏少的原因。
从首届至今持续参展的金钕,缺席了2024年展览。她2007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2014年除了参加“新雕塑”群展,还在星空间举办了第二次个展“暖暖”。在她看来,目前创作的理念是深入感受生活并等待作品“生长”,就像种树摘果子一样。搬到泰国清迈生活后,轻松自由的状态为创作提供更多空间和可能性。
一展成名后,金钕分别于2017年和2021年在玉兰堂举办个展,这样的个展频次显然低于同一量级的画家。雕塑家工作受限很多,除了大学要学习5年,毕业后立刻面临工作室、材料、仓库等的经费压力,还有较长的创作时间与缓慢的市场反应。伍劲以做Hi21新锐艺术市集的经验为例,画家与雕塑家的比例是100:5。
雕塑市场也曾遇到“小阳春”。2006年市场趋势开始上扬,直到2011年中国嘉德举办中国雕塑精品专场,成交率达到98%,总成交逾千万元。这是雕塑在二级市场的高光时刻。雕塑市场未来还有机会吗?这与经济走势密切相关,也与创作走向紧密相连。2024年当代艺术画廊不约而同地举办雕塑展,或许就是个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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